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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刊/回眸伊斯坦堡,告別土耳其藍(上)

今天圍繞著聖索菲亞清真寺、對面的藍色清真寺、博斯普魯斯海峽大橋附近的多瑪巴切皇宮和不遠處的獨立大街。作為最後一天的路線凝結了這個千年首都文化藝術的精華,歷史的縮影,讓人彷彿踏上古絲綢之路,與歐洲、中東的鐵路網絡之間、黑海和地中海間海路連接起千萬年來屬於貿易經濟,關於航海殖民,乃至宣達國威文化交流的傳奇。

這是每個沒來過土耳其的人遙望的想像,是來到土耳其的人必然駐足流連的焦點。

歷時十多年才建造完成的多爾瑪巴切皇宮。圖:陳嘉英提供

你可曾想過一個皇宮能挽回國家聲譽?

鄂圖曼帝國存世超過六百年,1856年時歐亞希臘、埃及等許多國家都屬奧斯曼,面對因為新武器精良攻擊性強而日益強大的西方國家,奧圖曼帝國卻停滯如病夫;加之以穆斯林阿訇領導決教育,限制所有人都不准讀書著作,以致百姓盲目,社會陷入因循苟且僵化的枯井。第31任蘇丹發現此弊病,決議在博斯普魯斯海峽的歐洲海岸邊建一所大理石、黃金打造的皇宮,讓列國見奧圖曼帝國財力雄厚,君強氣盛,不克入侵。

這棟經歷十多年才完成的多爾瑪巴切皇宮,果真不負眾望,非但是來往愛琴海、地中海、黑海的船隻必然驚艷的明珠,其融合了波斯、兩河流域、敘利亞伊斯蘭教的東方藝術,和羅馬風格的建築語彙、華麗繁複的巴洛克雕刻,完美詮釋勝於凡爾賽宮的精緻細膩,成功聳立奧圖曼帝國銳不可擋的旗幟。

皇宮位於自古便是港灣之畔,亦是15世紀蘇丹攻佔伊斯坦堡登陸之地,具有藉此攻佔金角灣的發跡開拓意義。取名「多瑪巴切」意謂豐滿的花園,這是285間客房、46個大廳、6個土耳其浴室所構成的建築花園,是精品擺設名畫裝潢的時尚花園:講求對稱均衡的客廳、沙發特別矮小的兒童交誼廳、法國義大利進口的暖氣、鋼琴、金箔裝飾宮殿的天花板、全由大理石雕刻的房間、伊士坦堡附近小鎮海爾凱女人做的世界最貴最精緻的羊棉、絲綢手工地毯、波希米亞水晶燈、歐洲瓷器、百年不壞的後宮藍色磁磚、綠潭紅花樹影扶疏的花園…..其豪華讓人咋舌,其來自全世界的收藏物質令人見識帝國的威望。

皇宮位於博斯普魯斯海峽海岸,是15世紀蘇丹攻佔伊斯坦堡登陸之地。圖:陳嘉英提供

1856年到1924年間,奧斯曼帝國最後6位蘇丹住於此。皇室接受外國請來的鋼琴老師教導才藝之外,蘇丹媽媽教五國語文,老師陪讀,因此蘇丹們全會說法語、希臘,多則精通八語言。書櫃裡擺放著帳本、支票,和像書櫃ㄧ般大小的鋼琴,原來彼時是用敲的方式操作,至於餐廳的位置、桌上下都有簽名,顯示家規矩。

靠海邊的窗戶全以藍色壓克力花圖案裝飾,行走長廊有海的感覺,另一邊牆上有標誌帝國榮光的戰役圖、懸掛36位蘇丹畫像,其下所簽雖同是蘇丹二字,卻各有風格。

土耳其國父凱末爾居此時,因為連年戎馬征戰,57歲已疲累不堪,故增設電梯。皇宮最大的廳堂是土耳其重大決策的歷史現場,凱末爾神采奕奕的宣告轉臉看歐洲,土耳其將脫離沈鬱幽暗的穆斯林桎梏,走向明亮活潑的民主。同時將原本奧圖曼阿拉伯、波斯語混合,95%說突厥突厥語的情況,改變為拉丁語。

對土耳其人而言,國父不僅是脫離專制走向獨立共和的領袖,也是寫書、教百姓讀書的第一個老師。這個大廳也是當時歐洲重大聚會之所,儘管保守穆斯林不喜歡如此開放,但凱末爾時常安排宴會,紳士像歐洲宮廷一般穿著燕尾服、女士拉起晚禮服裙擺翩翩起舞。凱末爾以親力親為的行動,帶起上行下效的影響,讓土耳其不僅在地理位置上跨出歐洲,在文化上也走向歐化。

由鐵軌引路的獨立大街,懸掛著五彩旗子,洋溢著舞會般的歡樂。圖:陳嘉英提供

塔克辛廣場曾經是集水配水中心,如今豎立1923獨立紀念碑,是土耳其人抗議遊行,情侶約會、教徒禱告的地方。對外來者而言,走入由鐵軌引路的的獨立大街,既能感受復古的電車叮叮從身旁慢悠悠經過的浪漫,也能看見19世紀聖安塔利亞基督教堂、老洋樓和知名旋轉烤肉店、百年老酒吧、咖啡廳、Hakki Zade 1864、Saray Muhallebicisi 1935百年甜點店、MADO冰淇淋、巧克力攤,也有麥當勞、星巴克、土耳其國民品牌mav、牛仔褲精品Diesel,牛仔褲精品。

我們鑽入巷子,鋪著紅白格子布的矮桌,有三兩個喝紅茶的悠閒;二百年老房屋千瘡百孔成危樓,對面的小哥叨叨絮說它的故事;水果攤的大叔,正認真地擺放一個個櫻桃;高低起伏成曲線的石塊路,散發出時間的氣味,明暗與色彩的光影。

五彩小旗子懸掛在整條大道上,有種開舞會慶生的歡樂感。它不似紐約第五街那般精品,不像巴黎香榭大道如此時尚,它是很庶民熱情的土耳其,很傳統古老的歷史感。

作者:陳嘉英
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閱讀教學課程講師、景美女中語文資優班教師及召集人、曾獲台北市特殊優良教師與台灣省師鐸獎。
著作:《課堂外的風景》(與陳智弘合著)、《凝視古典美學:高中古文鑑賞篇》、《寫作力》、《打造閱讀的鷹架:教你如何閱讀》、《閱讀力:三招教你破解閱讀密碼,強化競爭力》、《從世界名著經典出發,提升你的人文閱讀素養》、《第一本教你寫好學測國寫的作文書──議題導向的閱讀與寫作》等。

本篇文章轉載自《桃園電子報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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