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刊 / 燃燒——獲得光亮或消失殆盡？
今年九月中，剛好是到職一週年的時候；距離今年下半年的第一場演出，也只剩大約一個月左右；第二場演出也開始慢慢加重份量，排練時間拉得更長、對於舞者的要求也逐漸細緻。雖然不願意承認，但想要漂亮地完成手中任務的話，的確開始有種左支右絀、力不從心的感覺。
展場一隅，攝影 Tati。圖：梁毓茹提供
雖然時間緊繃，但還好連著遇到兩個假期，在心情上稍稍能夠有所鬆弛。特別是在雙十連假之中，被熟悉的舞蹈老師邀請，前去欣賞了由兩位肢體藝術家所創作的視覺藝術展覽。
展覽主題為 ///Slash，在現代人的生活當中，我們總是有著多種不同的面向，在中學課本所學的社會角色——親、子、兄弟姐妹……已經不足以涵蓋一個人的完整生活，我們也許有不只一項工作、在多重的關係當中，再加上只要對於自我實現還有渴望，我們在生活與理想中所扮演的角色便會指數性的爆炸。
而呈現這樣多重身份的象徵，是一個燃燒後 burned out 的人。Burn out，大火燃燒，也是一個人把自己推到極致以後極致疲倦，甚至筋疲力盡也無法完整、周全地轉譯這樣的狀態。筋疲力盡感覺在適當的休息之後，便能夠重回正軌，讓自己獲得持續在生活中運轉的能量；但 burn out，則是一個被掏空、身心耗竭，需要花費好長一段時間，才能把自己重新裝回來、開機運轉的撞牆結果。展覽和生活，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呼應對話著。
身為一個有著太多渴望又要求完美的人，處在隨時燃燒的邊緣倒也不令人意外。也是在逐漸習慣塞滿行事曆的生活之後，漸漸感受到自己的狀態變化。對我來說，只要任何面向的難以「產出」，就是需要停下來檢視自己究竟哪裡卡住了的時候。能夠「意識」到自我狀態，對於某些同樣身處多重身份的朋友來說，至少就前進了第一步。
仔細想想，以現階段來說，除卻任何親情、友情的連結，單純計算其他需要耗費心神的內容來說，便涵蓋了正職工作、跳舞、持續寫字，以及月底出國行程。有時候自己便覺得時間不夠用，但畢竟是自己選的，也沒資格向人抱怨。最大的困擾，就是現在的工作，實在太需要在短時間有大量的產出，稍微一點延宕，雖不會有立即影響，但累積到某個階段之後，終究會解開壓縮，必須用著額外的精力應付。
為什麼？則是在下一個階段之後要持續思考的問題。為什麼習於填充自己的生活？為什麼不敢，或是不願意停下來？可能因為擔心、可能因為害怕落後，但我們明明就還來得及——不論年歲，只要想要開始都仍有時間。
人生想要追求的究竟是什麼呢？理想的生活狀態，又會是什麼樣子？我們是強壯的，理所當然有辦法在種情況下，像破關一樣一一劃掉手上的待辦清單，並且持續前進。但面對各種外力，萬一哪天燃燒殆盡，便什麼也不剩了，適當留下些許能量，才能獲得繼續運轉的火種。
作者：毓茹 Yuru
台大生傳系畢業，第一份工作岔出人生軌跡前往彰化擔任代理導師。
現為台北市信義區廣大上班族之一，試圖學會資本主義世界的遊戲規則。
本篇文章轉載自《桃園電子報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