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出歷史高度處置黃國書

翁達瑞【美國大學教授】

前年10月，民進黨立委黃國書被爆曾擔任情治單位的線民。面對外界的質疑，黃國書並未辯解，只宣布不再連任。

最近，有綠營人士想幫黃國書解套。這些人宣稱黃國書民調領先，民進黨不應放棄這一席，何況黃國書的過往發生在威權時期，他也算是獨裁統治的受害者。

民進黨並未回應黃國書的支持者，但態度似乎有所猶疑。我認為這件事情不難處理，只要拿出歷史高度即可。以下是我的申論：

黃國書成長於獨裁統治的時期。面對威權政體，台灣人有幾個選擇：有人選擇臣服威權，甚至甘為鷹犬。這是個不堪的選擇，但可換取獨裁者的恩寵。只要有黨國的奶水可喝，他們不在乎被輕視恥笑。

有人選擇反抗獨裁，挑戰威權政體。這個選擇讓他們遭受迫害，甚至犧牲身家性命。他們對民主的貢獻，受到台灣人的尊敬懷念。

多數人選擇沈默，不願臣服獨裁，卻也無膽挑戰威權，但在關鍵時刻，他們站在歷史正確的一方，推動台灣走向民主。

黃國書沒有臣服獨裁者，卻也不甘沈默。表面上，黃國書投入學生運動對抗威權體制。暗地裡，黃國書還有另一個身分：情治單位的線民。

黃國書做了一個「兩邊佔便宜」的選擇。一方面，他參與學運取得異議份子的光環。另一方面，他擔任線民享受黨國餵養的奶水。

黃國書兩邊都佔到便宜，卻沒有付出代價。他不是真正的異議份子，身家性命不受威脅。他也不是公開的黨國鷹犬，未遭受輕視恥笑。

黃國書有其他的選擇，但他選擇擔任線民。因為黃國書的選擇，台灣的民主運動受挫，威權體制繼續加害人民。

黃國書佯裝民主人士，暗中協助黨國打壓民主。他扮演兩個對立衝突的角色，但仍可夜夜安眠、餐餐飽食，沒有良心的譴責。

若不是當年的檔案公開，黃國書還繼續過著雙面人的生活。即便黃國書的線民身分已經曝光，他仍未坦白面對過往。民眾心中有許多未解的疑問：

黃國書何時被吸收為線民？

黃國書得到什麼好處？

黃國書的上線是哪個單位？

黃國書被交付什麼任務？

黃國書舉報過哪些人？

黃國書的線民身份何時結束？

⋯⋯⋯

對上述的問題，黃國書避而不談，連最低標準的坦白從寬都沒達到，更別說為過去的錯誤付出該有的代價。

把歷史縱深拉開之後，民進黨只有一個方式處置黃國書：「放生！」民進黨放生黃國書有兩層重大的歷史意義：

一、給民主前輩交代

在黃國書暗助威權體制的當下，許多民主前輩選擇對抗。因爲這個選擇，他們被騷擾、被排擠、被壓迫、被起訴。他們失去工作、自由、家庭、甚至生命。

因為前輩們的犧牲，民主終於開花結果。在民主前輩遭受苦難時，黃國書正享受著告密者的特權，包括財務與事業利益。如果民進黨再提名黃國書競選連任，那就無法給民主前輩一個交代。

二、給後輩子孫引導

前輩們為台灣爭取的民主，並非安全無憂。歷史會重複，民主也可能倒退。萬一威權在台灣復辟，我們的後代子孫會面臨相同的選擇：守護民主或出賣靈魂。

如何處置黃國書就是後代子孫的教材。民進黨再提名黃國書，等同鼓勵後代子孫出賣靈魂，因為歷史會寬容以待。民進黨放生黃國書，那就是訓誡後代子孫守護民主，因為歷史不會遺忘。

黃國書應退出政壇，誠實面對自己的過往。黃國書一定有某些言行特質，讓威權體制看上他。黃國書也一定有某些人格特質，讓他接受威權體制的任務指派。找出這些特質是黃國書的人生功課。

在人生的道路上，每個人都會犯錯。有些錯誤可以挽回；有些錯誤無從補救。政治上，黃國書犯的是不可原諒的錯誤。站在歷史的制高點，民進黨不應再提名他競選連任。

本文摘錄自翁達瑞臉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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